佛舍岭位于福州鼓岭西坡“佛厝”东北侧,“佛厝”海拔328米,佛舍岭摩崖石刻高于“佛厝”海拔高度。据黄荣春老师二十多年前考古发现,佛舍岭石磴道旁的一块岩石上有二段宋代摩崖石刻。
今年3月,鳝溪的王立济老人带着《东南快报》记者到佛舍岭寻找古道上的宋朝摩崖石刻,披荆斩棘,历尽千辛,花了一个多小时,未果。
于是,《东南快报》与东快网刊登出了“东快邀您为我们带路寻石刻”的启事。启事登出后,每次踊跃带路的人都因草高林密、山路难行而无功而返。连二十多年前亲眼目睹此石刻的文博专家黄荣春老师闻讯后,也说:“恐怕不好找了!”
东山村的辉哥是个年轻的村干部,酷爱文物古迹,尤其对东山、园中一带了如指掌,为了寻找佛舍岭摩崖石刻,多方咨询村中老人,历时一个月,耗费万余元清理佛舍岭古道。路通了,终于找到了这两段石刻。他第一时间通知了我的博友穆睦前往现场,原定我也随行,后来因家中临时有急事未能同行。因此,未能亲身体验宋代古道、未能亲眼看一看古道上的摩崖石刻成我的心病。
今天,我由鼓岭古道站旁的鼓鳝线(X197县道)徒步上山,经奶奶坪,在鼓鳝线3、4公里之间几个上山路口上上下下,不是进了墓地就是进了拆除后的房屋旧址,均没找到佛舍岭。于是,我先找到穆睦,但未能确定入口处。后来,通过穆睦找到辉哥。辉哥非常热情,他说人在外面办事,不然的话,我带你上去。按他讲的在3公里+830米处,也就是有一“急转弯”路标处拐进上山小路,可能杂草又长高了,小路不是很明显。这里就是原来鼓岭登山古道残留部分的入口处,很快来到经过辉哥清理后的古道,古道干干净净地呈现在我的眼前。走在幽静的古道上,除了寻古探幽的感觉油然而生外,更多的是感激辉哥做了“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善事。刚好热心的辉哥打来电话,问我找到入口没有。我说,看到不远处有一丛竹子。他说,那里就是佛厝。佛厝有两间坍塌的石头房,其用处有待进一步考证。 在佛厝整堵石墙前有一条下溪的路,看来比较通畅,我就顺着下去。但走了许久,还未见到两方摩岩石刻,心里有点虚,又向辉哥打电话。得知顺着水管走就对了。晕!原来黑黑的是水管,我还以为是电缆呢!
上山后,前后穿过三条小溪,终于看到了两方摩岩石刻。由于石刻风化,部分文字难于辨认,那里有辉哥留下的塑料水桶和水壶、抹布。于是,我用水冲洗一遍后,用抹布擦一遍,字迹清晰了许多。
其一: 《海务等题记》北向。摩崖高123厘米,宽146厘米。楷书,纵7行,字径8厘米。
文:大观戊子年募缘□题,及礼佛会收□二百余贯,铺砌古岭并□洋官路一条二千余丈,至宣和五年癸卯毕工,共成胜事,庶□不朽之功,利济荐亡之福。十一月初三日谨记。大乘化士僧海务、居惠、居讚。同化郑兴、陈□、郑□、高仅、张问、张满、郑才、陈生、林忻、王八妹、林三娘。
刻文中的“□洋”,当为“南洋”。
其二:《眠云寺铺路记 》北向。摩崖高70厘米,宽50厘米。楷书,纵6行,字径6厘米。
文:眠云寺舍钱三十六贯铺佛舍岭并□□岭路三百丈,□□□音□□□舍一□□计三百。
刻文中的“□岭”,当为“古岭”。
站在佛舍岭北望,著名的狮子峰就在眼前。
佛舍岭石磴路由大乘寺、眠云寺和尚建造。大乘,大乘爱同寺之一寺。据《三山志》记载:“大乘爱同寺,在东山瑞圣里。六年置大乘,十二年置爱同,皆律寺,异居而同食,故曰爱同。”眠云寺,原名眠云院。《三山志》记载:“眠云院,瑞圣里,庆历五年置。”瑞圣里在今东山村一带,大乘寺与眠云寺均已毁。海务等题记说明佛舍岭石磴路始建于北宋大观戊子年(1108年),完工于宣和五年(1123年),路长“二千余丈”,历时15年。眠云寺和尚铺砌石路“三百丈”,铺路时间疑与大乘寺和尚铺路同一时间,或更早的年间。
无独有偶,亭江康坂村的康坂桥上的石刻记载有:眠云院遇忠和尚建造,而铺砌佛舍岭石磴路是眠云寺舍钱而建。眠云院、眠云寺是同—寺院。一座寺院一般是先称院,后称寺。据此推测,眠云院建康坂桥可能早于眠云寺和尚在佛舍岭铺砌石蹬道。
佛舍岭摩崖石刻记载大乘寺和尚“铺砌古岭并南洋官路”,眠云寺和尚“铺佛舍岭并□古岭路”,说明鼓岭(宋时称古岭)早在北宋时已开发。而康坂桥上题刻也佐证眠云院和尚在北宋年间已经从东山寺庙作为起点,经鼓岭(古岭),沿南洋村至康坂村进行修桥、造路了。然而,时过境迁,古道断断续续,少有人走,鼓岭佛舍岭起点更因为清代咸丰年间改道而荒芜。
我想,要想持久地保存宋代古道,需要更多像辉哥一样的热心人。
新建的鼓岭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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